说起这次回老家,起心动念要追溯到一年半前了。那时,女儿刚出生。无意中与父母聊起回家祭祖的事,母亲说这种事不能随便提,既然提出了就一定要做到。我当时就满口答应了下来,因为的确是有近5年没有回过老家了。
今年农历年刚过,母亲就在问我回家的计划了。因为她知道我很忙,怕挤不出时间回去,希望我提前计划行程不要耽误了回家祭祖的事。另一方面是要安排在上海的父亲一起回家,因为父亲不回去的话,担心祭祖的有些事我办不好,比如为祖坟除草添土。
协调好工作和家庭的安排,我定好了4月3号至5号的机票。母亲听说了我的行程,就在担心这么短的时间能办完所有事吗?毕竟来回路途上都要用去两天。5号是清明节,按老家风俗当天是不能上山祭拜的。所以,我们只有3号下午和4号一天的时间。我回答母亲,回家后找亲戚们借一辆车,时间是紧一点但一定可以完成的。
3号早上的飞机到重庆,从重庆坐大巴到县城里需要5个小时。真正到家时,已经是傍晚5点。父亲怕我找不到车站到家的路,特意来接我。电话里一直劝他不用来,后来发现幸亏父亲来了。老家的变化真是大,修了好多新房子,原来的路都改道了,没人带路还真不好走。
大姑在家做好了晚饭,一进门就闻到了久违的家常菜香味。大姑厨艺还是那么好,简单的一个白菜汤也是好吃得很。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饭菜,吃得特别享受,感觉一天的旅途疲劳都没有了。
晚饭后我们都没有顾上刷碗,立即动身去扫墓。因为第二天还有更远地方的扫墓安排,今天得先去附近的祖坟,其中就有我的爷爷奶奶。
说是近,除了爷爷的坟在家不远的地方外,其他的还需要爬山,走到目的地花了近四十多分钟。站在山腰往远处望去,山底下已经密密麻麻地修建了好多房屋,大多是三层楼甚至四层楼的建筑。想想以前,我们这里可是连一栋小平房都不多见的小村庄。父亲说好多房子都是外地人来修建的,村里人将地卖给了他们,这些外地人过来安了家落了户。怪不得一路上看不到多少认识的人,就连父亲和大姑能打招呼的也没有几个人。
从山上下来的路上,正好路过大片油菜地,太太打来了视频电话。手机那头,女儿娇嫩的声音传来,瞬间将我从刚才追思先人的记忆中拉了出来。我给女儿看家乡的油菜花,小家伙看着这些黄灿灿的花朵,兴奋的很。
拜别爷爷回到家,已是接近晚上8点,天都完全黑了。母亲打来电话问第二天怎么安排,我告诉她计划是上午去祭拜外公,下午去祭拜先祖。母亲感叹说,明天又将是紧张的一天啊……
母亲担心的不无道理,外公葬在他的老家,以前路况不好时需要5~6小时,每次去都非常辛苦。近两年乡村道路改善,以前的泥土路都进行了硬化处理,路况好了很多很多。即便如此还是需要2.5小时车程,来回也要5小时。还好,祭拜先祖的地方虽然是在另一个地方,但是离家却只要30分钟。所以,理论上来计算我们一天的时间还是够的。
次日早上8点,我开着亲戚借来的车接上舅舅就出发了。舅舅六十有三,前两年身体不好,还中过风。好不容易好起来了,但行走状态已经明显不是记忆中那位退伍军人的模样了。路途中,我们有说有笑,从家庭小事聊到事业大事。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,我小心翼翼地驾驶着汽车,感觉时间没用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。
外公的老家里只有二姨一家亲戚了,我们将车停在她们家门口,二姨父正好外出路过,原来是去邻居家借四季豆种子。外公的坟墓离二姨家不过2~3分钟路程,其实墓地就是当年家里的自留地。大概5,6年前政府也在推行火葬政策,但是外公他人家生前留下遗嘱,身后一定要葬回老家。所以,母亲她们七兄妹还是想办法如了老人家的愿。外公坟墓前后都是以前的稻田和菜地,不远处还有一片松树林和茶叶树,是一个有鸟歌唱和花香的风水宝地。外婆虽然还健在,但按老家风俗也在外公坟墓旁边预备好了墓地。人终究要迎接灵魂的另一个旅程,晚辈们是想用这种方式给老人家一个安心的晚年吧。